2014年9月28日星期日

[香港很小,小得連夢也裝不下]


示威

今年七一回香港時,跟法國男人談及香港的七一示威時,他很認真的問:

“有沒有燒車?”

驚訝的我和妹妹回答道:

“別傻,當然沒有,也就是去跟著大隊走一圈,支持一下意見而已”

幾天後,他突然跟我提到原來香港的七一示威-一個就是很多人沿著大隊走一走的示威”竟然連法國新聞也有報導:

“你不是說只是示威而已嗎?”

“對啊,不過你口中的只是示威,誰知道會在哪一天變成“竟然示威去


連香港李小龍是誰也不知的法國男人聽著聽著,似懂不懂的。

事實上,讓他驚訝的事情那只一項。

寧靜

對於只有1,104.43 km的香港住上了七百多萬人,一個對亞洲差不多一竅不通的他算不上是天大奇聞,讓他驚奇的是什麼讓香港人可以保持那麼寧靜:在公共汽車上、在超市、在公園,甚至連一群只有三歲的幼稚園小孩子到博物館都可以如此克制,老師要他們安靜,他們就靜下來;老師要他們舉起V字拍一個照,孩子就乖乖的照做。

是的,在如此小的香港,我們都養成保持克制的習慣

小學小息時,學生只可走路不可跑步
中學上學時,學生都被灌輸興趣其次大學要緊。
大學錄取後,學生抱負當然想過,但是滿腦子還是先籌謀著將來如何置業

例如:如何不賺取高於申請公屋的薪金上限。

在歐洲,年輕人每週末買醉狂歡街上發瘋。
在香港,年輕人最瘋狂的事,大概就是集體搶購i phone吧。

在歐洲,打工仔的平均工資不見得比我們高多,但是五千港幣也就足夠他們租下一個私人空間。
在香港,打公仔不吃不穿有上班沒下班的生活下大概才勉強可以租下一個有蓋的地方吧。

我們香港人,窮畢生努力、默默的發奮,

為著人生最基本的要求

一個可以建立家的有蓋遮頭的地方。

能讓金錢至上而又習慣克制的香港人齊心打破寂靜的是什麼?


無助

答案是:無助感。

記得有人告訴過我,教育的目的不是什麼知識、什麼技能

而是

給予人們希望。

我們都希望透過教育改變一些什麼

有的人想讀大學,然後做律師、醫生、護士等
有的想進修,讓自己可以把興趣轉為事業

等等。

可惜現在現實都在踐踏我們的希望

那些卑微的希望。



也許那一天,

民主從沒有來臨

自由先逝世

繼而公平、道義倫理離開我們。


也許那一天,

我們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努力發奮
因為努力還不如靠關係。

我們這些打工仔,窮一生的努力,夢想是有一個可以建立家的地方。

夢想500公尺5口人變為300公尺5口人再變為

連說話都再也容不下的地方?


催淚

今天,同樣的,一個沒有燒車放火的示威。

跟法國男人談及這一次示威,得到一個“噢”的回復。

也許,對法國男人來說,示威,是多麼普通的一件事情。
但是,對香港人們來說,示威,再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往後,示威可是一件會賠上事業性命的事情。


這讓我想起二〇一一年倫敦暴動,然而我們有燒車、防火、打劫嗎?

一個沒有燒車放火的和平示威,換來的是催淚彈攻擊防暴員警槍械戒備?


這一天,有沒有參加戰佔中的香港人都留下了絕望的淚。

絕望

每天生活在香港的香港人都能感覺到香港一步一步的改變。
何況是我這個這幾年每年才會香港一次的香港人?

香港很熱很濕很忙很擠,但是香港是我們的家
一個曾經是我們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達成夢想的地方。

看來從今天開始,法國男人口中的只是示威,不再是只是示威了。

香港變得更熱更濕更忙更擠,容不下思想說話和

夢想。



所謂夢想,也不就是基本的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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